相见欢 25

要倒数了,我很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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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说:「二皇兄,你今天没入宫,四舅舅声泪俱下,求大皇兄给他作主,说他只有一个女儿,居然被夫家这样对待,不受家人尊重,还被关进不见天日的柴房,好歹也替谢家生了孙子,结果落此下场。」程昱听到堂姐的遭遇,也是心酸不已,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嫁到谢家,竟被折磨至死。

  
  张超轻叹:「可惜了堂姐。」

  
  程昱说:「四舅舅在大皇兄面前告了一场之後,又将证词交上去,看得大皇兄当场就发火了,说谢家满门抄斩也应该。」谢家也不长眼,惹谁不好,偏生惹了官至刑部尚书,把本朝律例背得滚瓜烂熟的四舅舅。

  
  方书剑问:「有甚麽证词?」

  
  程昱回答道:「唉,堂姐的丫环都被发卖到勾栏,只剩下一个忠心耿耿的访琴,便是从谢家逃出来求救的丫环,还有堂姐的嫁妆全把谢家花光了,二三百万的银子花了便算,还一点也不善待堂姐。」

  
  方书剑想了想,二三百万银子的嫁妆能够在几年内花得一乾二净,也是一种本事,到底这谢家是吃金还是喝银?便问道:「他们把钱用在甚麽地方?」

  
  程昱说:「在家养戏班丶买妾侍和婢女丶天天山珍海味,又改建宅子,花得也差不多。」虽然徽王府的情况也差不多,但起码钱不是用媳妇嫁妆,而是各地田庄铺子的进项。

  
  方书剑惋惜,「可怜了堂姐。那堂姐的儿子也进京了吗?」

  
  程昱说:「四舅舅带他回来了,朗哥儿自小就没了父母,以後他当官入仕,大家多帮衬便是。」

  
  张超说:「有沈家在,朗哥儿肯定衣食无忧,能否做官就看他的造化了,谢家开罪了沈家,恐怕没好下场。」

  
  程昱笑说:「二皇兄猜对了,不光是谢家抄斩,大皇兄还下令谢家宗族十代不得考科举,除了朗哥儿。」

  
  张超说:「皇上这招忒毒呀。」不能考科举,即是仕途无望,叫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读书人做甚麽?简直是断了谢家的生路。所以说,大皇兄要麽不出手,要麽就是置之死地。

  
  程昱说:「大皇兄说,既然他们读了这麽多圣贤书都不会做人,那就别来做官了,先学会做人再说。」

  
  方书剑轻轻叹息,堂姐有如此得力的娘家,也自身难保,更何况那些无权无势的女子呢。

  
  女子的命,怎麽就这麽苦呢?

  
  事後,方书剑也随着张超去裕王府看望了四舅舅和朗哥儿。四舅舅沈凤语的长相有几分像先太后,人到中年,五官依然俊美,年轻时肯定也是一个风流少年,只是周身冷清淡漠,看着也不难想像他在刑部是如何办事,只有看着朗哥儿时才有一点笑意。

  
  沈凤语叹息说:「当年若是爹真的开了女子科举,今天就不会有这种事了。爹常说把女人圈在家中,等於天下英才少了一半。」

  
  方书剑听到这番话,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前任裕王爷是这般开明的人,竟然会让女子读书识字。

  
  沈凤语又说:「可惜群臣反对,都说女人要留在家中相夫教子,不应该抛头露面,真是迂腐之见。」

  
  张超回府之时,跟方书剑说:「若女人考科举,这天下会大乱吗?」

  
  方书剑笑说:「怎会呢?如果有缘的话,真想让你随我到现代看一看。」

  
  大概是受到沈家这件事影响,张超居然请了女先生回来教导永纯丶永善丶永茂和永宜,学的是四书五经和管家算帐,这四个女儿都是姨娘所出,方书剑想管教也不大好意思,始终他已经带着毓麟,而且之前张超不甚在意。

  
  看着四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拿着书,摇头晃脑跟着女先生念三字经,方书剑心中也是欣慰,在这个年头能读书的女子不多,比如说二公主,他只是粗懂文字,听王爷说,先帝不喜欢女子太聪明,多少识几个字就行了,有时间就做些女红。还好龚子棋不嫌弃这一点,偶尔还教程昱读几本书。
  

  都说程昱命好。
  

  正好到了端午,宫中赐下江南送来的二十四匹素色丝绸丶糕点和雄黄酒,方书剑收到了,本想吩咐收进库房就好了,但张超见到冷笑说:「这花样也挺旧了。」

  
  方书剑笑说:「素净点好,换作在平民家中得守三年孝。」

  
  张超说:「从皇宫出来的东西……供起来便是,我心中不安。」
  

  方书剑说:「就你疑神疑鬼,今天上朝有要事吗?」
  

  张超想了想回答:「黄子弘凡被皇上骂了一顿,说他办事不力。」最近皇上的脾气真大,动不动就在朝会上发火,除了龚子棋之外,连三朝老臣也遭罪了。
  

  「骂了甚麽?」
  

  「皇帝想骂便骂,难道还要选个良辰吉日吗?好像是为了礼部的事情,说三弟办得不妥当,罚俸一年。」
  

  「哎哟,三弟妹又要喊穷了。」方书剑自然知道高杨的难处,荣王府光是送出去的年礼就要一二千两,还有主子的衣裳首饰丶过年给下人的打赏丶酒宴的用度丶戏子的赏钱等,单是这些就是几千两的花费。

  
  「荣王府哪一天不喊穷?我都听腻了。三皇弟在宫中养尊处优,怎能捱苦日子呢?之前子棋才帮弟妹算了一笔帐,说他们家花销太大,长此下去,早晚坐吃山空,弟妹说,短甚麽也不能短了三弟的用度,三弟为此已经吵了好几次,弟妹也灰心了。」张超不喜欢管这些事,但也知道量入为出的道理。「我看弟妹管不了三弟,但愿毓秀是个有出息的吧。」

  
  「毓秀可聪明了。」方书剑敢用生命担保毓秀绝对了不起。

  
  一个没了父亲在身边教导的孩子,最後能成为九五之尊,名垂青史,绝不是侥幸之事。


  张超正经八百地说:「可是,聪明人通常活得不快乐。」
  

  方书剑说:「各人有各人的命,王爷去看过甘姨娘和彭姨娘了吗?」两个姨娘又有了身孕,估计年底就会生了。

  
  张超说:「你看着照顾便是。」

  
  方书剑说:「生的是你的儿女,你就不能尽点心吗?」

  
  张超摇了摇头说:「我对这些看得淡,你只管教导毓麟爱护弟妹便是。」幼年险遭皇上的毒手,成为他一生的阴影,从不相信兄弟,也不卖兄友弟恭那一套儒家思想,他和皇上这些年来,你来我往,你害了我的儿子,我就灭了你的妻子,弄得大家不得安生。至於黄子弘凡嘛,张超不屑跟蠢人玩在一起,哪怕他把事情摊出来明明白白地说了,黄子弘凡还天真烂漫以为自家二哥是一片好心,人能蠢成这样子,也是世间少见,怪不得父皇说黄子弘凡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起码皇上会对他放下戒心,由得他做个富贵王爷,享一生清福。
  

  有时,人太清醒,太聪明,也不见得好。例如龚子棋,张超有时看着他,真替他累得慌,好好的一个世家子弟,娶了公主,留在家中享福就好了,何苦为黎民百姓做事呢?做了也不见得会感激你。

  
  方书剑说:「王爷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你还要做甚麽?」

  
  张超开玩笑说:「哪一天我出家当和尚,替你敲经念佛。」

  
  方书剑冷笑说:「这也是早晚的事,你想个法子避开便是。」算算日子,距离天禄元年的五月只剩下一年光景,方书剑还弄不清张超为何会出家,到底是心灰意冷,还是被皇上迫害,但按照现在的情形来说,似乎是後者居多。

  
  到底是哪一件事导致张超万不得已,一定要剃度出家呢?

 

标签: 声入人心 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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